爷爷和爷爷的手

今天陪爷爷去外面吃饭，在车上的时候，我看见爷爷手臂上的红斑，便伸手去摸。

“这些还痒吗？”那是疹子。

“...不痒了，没事...”爷爷说话早已口齿不清，但还能辨出语意。

我摸着爷爷手臂上的皮肤。松松垮垮的，仿佛只有一层皮蒙在骨头上，手感就像是瘪了的气球，但是可以摸到凸起的血管。

爷爷不说话，任由我握着他的手，他本来也不是喜欢说话的人。

后来我又捏了捏我自己的手臂，温热、柔软，富有弹性，没有像山丘一般隆起的血管，平滑细腻。

吃饱喝足后便送他回到家门口，他一如既往地与我握手道别——这是我从小和爷爷说“再见”时必定会做的事。

这一次爷爷用力了，他握住我的手摇了摇，笑着说了一声：“再见！”

他的手很温暖，且有力，仿佛是一个强壮男人的手掌。

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很想哭。